缘（宁鹿）<57>【来世篇 03】
(呜哇...上次更新是什么时候了...)
(作为补偿，这篇长一点🥲）
前情提要：
那天晚上，宁次头痛的难以入眠，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这么难以忍受。
他浑浑噩噩的睡去，再度梦见了那些话。
只不过这次，梦中的声音与那名麻花辫的少年重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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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万圣节已经过很久了喔。”
宁次皱起眉头，目光从文件移到了眼前的少女身上。
“妳在说什么？”
天天翻了个白眼。“你的黑眼圈搭配上白眼，简直是完美的万圣节装扮，怪吓人的。”
“很好笑。”宁次漠不关心的回道，眼睛却偷偷瞥向贴在墙上的镜子。
“你昨天失眠？虽然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，但好像比之前都还要夸张很多。”
“没什么，只是遇到了在意的事情。”
“等等，居然有东西能让日向宁次在意到失眠？”
“......妳把我当成什么了？我也是个人类，多少也会有一、两件事情让我操心。”
就算那件事情操心操得不明缘由。
经过了短暂的沉默，宁次再度开口，声音也变得严肃。“天天。”
天天被这么一声严肃的呼唤给吓到了，她收起了玩笑的神情—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，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笑个啊哈哈就可以打消带过。
“我在听。”她说。
“如果说，妳认识一个人，明明彼此间应该非常熟悉，但他却不记得了你，甚至问说妳是谁，妳——”宁次深吸一口气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会怎么想吗？”天天替他接完了话。
宁次点了点头。
“嘛啊，我肯定会很难过的。”天天说。“因为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，为什么本该熟悉的人却变得疏远，甚至不认识自己——”她露出一抹苦笑。“怎么？你忘了谁吗？”
宁次内心慌了一下。“不......不是——”
“宁次，在这方面你真的很不会说谎，我没有要求你每件事都要说出来，但如果可以帮上忙——不只是我，我相信其他人也会愿意去替你想办法。”
天天望向宁次，但似乎不是看着对方的眼睛，而是额头。
“我们会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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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次的头又开始犯疼了。
午间时刻，他阅览着申请加入学生会的名单，分成“可面试”及“谢谢不联络”两叠，右边那叠很明显比左边的高上许多。
今年想加入学生会的新生很多，但素质实在让人有点失望。
他自幼就很会看人，不论是看气氛还是脸色，又或者是一个人的大致个性——刚刚翻了翻那些履历，没一个是真的抱着想服务学校的心而加入学生会的，恐怕又是以搞好关系为目的接近。
但往好处想，这次的面试可以短时间内就结束。
宁次这样心想，随手把更多的名单丢进去右边的纸堆。
当他拿起下一份的时候，动作明显的顿住了。
是他。
虽然头发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短了很多，但他不会认错那双细长的凤眼，还有整个人散发出的慵懒氛围。
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困，眉头以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程度微微皱起，一副『我怎么在这里？我为什么要看着一颗镜头折磨自己？』的样子。
宁次有点想笑，接着他看向名字栏：奈良鹿丸。
原来如此，是奈良家的孩子。
说起来之前也有看过那样的眼睛呢——什么时候？又是在哪里来着？
宁次慢慢收起了笑容，把写着奈良鹿丸的名单放进了左边的纸堆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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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宇智波佐助］
宁次：你好，我是学生会长日向——
佐助：我知道。
宁次：......好的，那就省略掉我的自我介绍，直接来说说你为什么想加入学生会？想在这里做到什么或改变什么？
佐助：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无害的笨蛋，但就算是这样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、不论他多么努力想证明自己，还是会有人将他视为灾难，之所以想加入学生会，是因为我想要有更多的力量来保护他，并灭掉——我的意思是，让那些试图伤害他的人闭嘴。
宁次：不可以公报私仇，也不可以乱动用职权。
佐助：我知道好吗？话又说回来，你这认真到有点死板的脾气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变。
宁次：？？？
［油女志乃］
宁次：我是会长日向宁次。这里就直接进入正题，为什么想加入学生会？想改变或达成的事情是什么？
志乃：我喜欢的人是个笨蛋——
宁次：虽然这么问很失礼，但我想确认一下，你和宇智波佐助喜欢的人是同一个吗？
志乃：不是，但他们半斤八两。
寧次：......好，那這和你想加入學生會有什麼關聯？
志乃：想有更多的力量来保护他。
宁次：......不可以公——
志乃：不可以公报私仇、不可以乱动用职权——是，我知道，你这脾气真的都没变。
宁次：？？？？
［我爱罗］
我爱罗：那个西瓜皮的人是学生会的吗？
宁次：什么？
我爱罗：眼睛圆滚滚的，西瓜皮头发。
宁次：你是说小李？对，他是我副手，有什么问题吗？
我爱罗：没有，他很有趣。
宁次：......。
［春野樱］
小樱：你找到他了吗？
宁次：谁？
小樱：没事没事。
宁次：那我们开始进行面试——
小樱：啊，抱歉，面试就取消吧，我只是来问这个问题而已。
宁次：凸^-^凸
［山中井野］
井野：你找到他——
宁次：不知道，面试结束，谢谢，请离开。
［奈良鹿丸］
宁次送走了金发女孩，他觉得头更痛了，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的怪异？自顾自的说话，想入会的理由也很奇怪。
他看向最后一个面试资料，有点想要就此作罢——不过既然是最后一人了，还是把这次的甄选完整结束吧。
奈良鹿丸。
因为已经短暂见过面了，宁次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才对，但内心却莫名的焦躁，他把这归咎于最近的失眠。
希望不是太奇怪的人才好。
叩叩。
轻轻的两下敲门声响起，打断了宁次的思绪。
他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很闷热，他清了清喉咙。“请进。”
“打扰了。”
吱呀一声，门打开了。
樱花树下的那个麻花辫少年出现在门口，他走了进来，轻轻将门带上。
待对方走到椅子旁，宁次便说道：“请坐。”
少年再度说了声“打扰了”，接着微微鞠了个躬，才缓缓坐了下来。
非常有礼貌，但这谨慎感却让宁次感到了一丝违和。
“那么，开始进行面试，我是现任学生会长日向宁次，请简短做一下自我介绍。”
“我是医疗系一年级的奈良鹿丸，兴趣是下棋，偶尔会读点相关的书——”
“将棋吗？” 宁次脱口而出。
鹿丸停了下来，他的表情充满了震惊，甚至......有点高兴？
“你怎么——”
“抱歉打断了你，”宁次连忙说。“我只是......”他揉了揉太阳穴。“突然冒出这两个字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——所以是将棋？还是其他棋类？”
“将棋。”鹿丸的表情恢复了平静。“你猜对了。”他顿了一下，看向仍在揉着太阳穴的宁次。“你头痛吗？”
“老毛病了，这不是一般的——”
“不是一般的头疼，是从额前开始的吗？”
宁次的头变得更痛了。
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呢？他不记得自己有对谁透露过详细的讯息啊。
“你为什么会知道？”
鹿丸浅浅一笑。“如果我说是直觉，你会信吗？”
“我——”
“开玩笑的，继续面试吧。”
宁次攥紧了手，他有很多问题想问，但自己比任何人都还要明白，不可以公私不分。
“失礼了。”他调整好心情。“除了下棋，还有其他的专长或兴趣吗？又不擅长哪些事呢？”
“分析跟策划吧？虽然很麻烦，但是我挺喜欢解决一个问题后的那种成就感。至于不擅长的事......唔，女人、麻烦的事，还有水煮蛋。”
宁次听了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你刚刚还说自己喜欢解决一件事的成就感呢。”
鹿丸耸了耸肩。“我只喜欢那个成就感，不喜欢麻烦事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”宁次止不住笑意，提起笔在履历上写了些字。“策划和分析。还有吗？”
鹿丸偏了偏头。“云。”
“云？”
“我喜欢看云。”
宁次觉得有些意外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的兴趣是看云，但又觉得这兴趣跟眼前的人十分适配，所以便立刻接受了。
“很特别呢，有什么特殊原因吗？”
“云很自由，不会受到任何限制，我想变成云，逃离所有麻烦事——而且它是白色的。”
“白色？”
“我喜欢白色，”鹿丸说，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：“尤其是透了一点点紫色的那种白色。”
透了一点紫色的白色？云吗？
“你是说有点染上晚霞的白云吗？”
鹿丸的神情变得黯淡，眼里隐藏不住失落，宁次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，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。
“你是真的忘记了，对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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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次将桌面整理了一下，把所有申请单都丢进了垃圾桶，只留下其中三份。
宇智波佐助、油女志乃，还有——
宁次突然觉得奈良鹿丸的资料在手里变得有千斤重。
他一直十分信任自己的记忆力，但现在——
“鹿丸......”
『你是真的忘记了，对吗？』
『欸？』
『只有我还在过去吗？』
『.......抱歉，我不——』
鹿丸举起手，示意对方停止。
一般来说宁次会觉得这样很无礼，但这次，他罕见的噤了声。
也许是因为困惑，又或者是因为对方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。
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，他从未这样过，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感性？
他们就这样沉默了几秒，鹿丸再度开口。
『没事，我可能有点误会了，不好意思把气氛弄得如此尴尬，麻烦继续面试吧。』他顿了顿。『还是说，我已经搞砸了这个面试？』
误会了什么？
宁次很想这么问，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。『不，这不会影响到面试结果。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——为什么想加入学生会呢？』
鹿丸張開嘴，但沒有回答，徬彿把即將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。
他沉默半晌，然后才缓缓说道：『我呢，真的、真的很怕麻烦事，但我愿意为了未来，为了大家的利益而去规划、改善，甚至是冒险——』
他看向窗外，有几片白云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上。
『——这是我为了加入学生会而想出来的理由，这并不是谎话，我是真的这想的，但刚刚说的那些，绝对不是我的第一顺位。』
宁次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，嘴里的水分彷佛被蒸发了。『......那又是为什么呢？』
鹿丸微笑，但却让人感到悲伤。
『是私心。』
